如果你常說這句話,說明你該休息了
沒什麼閨蜜的她,一時身邊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象。
離婚後的生活她變得很孤獨。但她痛苦的根源並不是離婚,而是她難以去敞開自己,宣洩一下情緒。一閒下來,滿腦子都是老公出軌和離婚的事兒。
她發現,只要一天從早到晚,時間都安排得滿滿噹噹地做事,自己就不會去亂想了。
因此,她得出結論:
之前的矯情都是因為太閒了。
其實情緒困擾,並沒有因為她的忙碌而得到真正的療愈。只是讓她的知覺變得麻木,感受不到那麼多的情緒而已。
這就讓當事人誤以為“我的情緒困擾被解決了”。
但人畢竟不是機器,總有閒下來的片段時刻。
一旦無需工作、喝醉酒迷迷糊糊之際,又或是半夜睡不著醒來時,那些糟糕的感覺,就如潮水般湧來,迫使楊女士繼續找更多的事情來麻痺感受。
就像電影《阿飛正傳》的那句經典台詞說的一樣:
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,
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,
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,
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,
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。
被單一價值模式摧毀的生活
人類是需要意義的物種,追求生活的意義是我們的本能。
意義療法創始人弗蘭克爾認為:一個人對於“意義”的理解,會直接影響他的一生。
他把人們追尋意義的方式劃分為了3種:
①
②
③
楊女士追求的“有用”,屬於上面的第1種,但並不是生命意義的全部。
這樣的觀念讓她在生活中,難以去享受悠閒的時光,讓她斬斷了很多美好事物的連接,錯失了許多美好的體驗。
——我學會把魔方擰成6面了!
——這有什麼用?
——看,我買了一個新的手機掛飾!
——這有什麼用?
——我今天學了一句四川話。
——這有什麼用?
這樣的對話聽起來就讓人窒息,不斷重複過後,會讓人腦海裡彷彿冒出一句話:
活著真沒意思。
純粹以目標為導向的生活,會讓人感到一種彌散性且難以言狀的不安感。
因為在這樣的模式之下,能夠與生命產生連接的人、事、物會越來越少。
久而久之,人會感受不到意義,也會感受不到愛。
走在路上,感受不到微風吹掃身體,陽光溫暖皮膚的感覺;
身處人群,人聲鼎沸,也難以融進去,聽不進一段完整的話。
你問這些重要嗎?或許看起來沒那麼重要。
忙碌,麻木了一個人的感知能力,痛苦和空虛被屏蔽掉了。但同時,感知微小幸福、建立良性關係的能力也受到了影響。
可是能真正治愈一個人的,依然是良性的關係。
這裡的良性關係,可以是人與人之間,也可以是與一切能夠燃起熱情的事物之間。
所以最根本、也最有效的解決方法,還是要去投入到關係中,去感受和表露自己的弱小、恐懼、焦慮,以及好奇、熱情與愛意。
幸福是體驗、是過程,而非結果。
它並不存在於“有用——沒用”的維度之上。
一昧通過“有用”來構建起來的關係,並不能真正從深處去滋養人的內心。
去體驗,去連接,去愛
如何才能從這種模式脫離出來,去擁抱更多美好的體驗?
電影《心靈奇旅》中給出了一個很好的回答。
主人公喬伊,是一位一直夢想著實現自己爵士音樂夢的中學老師。
經歷了多番周折,他終於順利完成了演出的夢想。
待目標實現之後,莫名的失落感卻湧上他心頭。
此刻他發現,目標實現後也不過如此,生活還在繼續。
他開始回首之前的經歷,重新去思考生活的意義。
在街角陶醉地享受著披薩的美味,去聆聽認識多年的理髮師講述曾經追逐夢想的故事,去用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黃葉......生活中很多與目標無關的時刻,卻讓他感到無比溫暖,安心。
此刻,與他生活產生連接的不再是單一的爵士夢,還有許許多多的細小而美好的事物。
這些豐富多樣的關係,便是生活意義的源泉,也讓他真正從失落中走出來。
楊女士的生活也有了類似的改變。
我和楊女士的諮詢持續了一年半。
比較難得的是,即時一直強調“要做有用之事”的她,開始願意花時間和我做著看似“無用”的心理諮詢。
她曾表達過,心理諮詢雖然沒有什麼用(無法一兩次實現具體的目標),但她仍堅持了下來。
她說,因為在每週的這1小時裡面,是她唯一能夠把緊繃的神經放鬆一下,拋開判斷“有用無用”的思慮,內心慢慢感受到一絲絲平靜。
從一開始諮詢時的全身心焦慮緊張,到後期慢慢地放鬆,慢慢地,她會和我分享生活中的一些小確幸,比如一張日落的照片,或是一朵花。
我們的生活,除了忙碌,除了追求目標,還有著無數種生活的方式。
當我們從“是否有用”、“能否實現目標”的獨木橋上走下來時,就會發現生活其實是一篇廣袤的原野,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,等著我們去探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