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人過得好不好,看一眼房間就知道
過年時,我和我媽去樓下阿姨家做客,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。
樓上樓下的房子,格局其實差不多,甚至阿姨家的房子還要小二十幾個平米。
但總體感覺下來,他們家卻給我一種“過得更好”的感覺。
首先從進門開始:
她家客廳的整體色調是偏暖的綠色,玄關處,一盆修剪地很好的綠蘿,從架子上傾瀉而下。
柔軟的棕色皮質沙發散發著淡香,一張按摩椅擺放在側,上面是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絨毯。
反觀我家,感覺就不大一樣。
牆壁是藍灰色、偏暗的壁紙,據說是這樣耐髒。
沙發選的好打理的布藝,因為擔心清洗起來麻煩,我媽還多鋪了一層灰色的墊子。
綠植當然也有,但整整齊齊碼在了陽台上,枝葉稍稍凌亂,野蠻生長。
兩個客廳,給我的感覺是,一個浪漫一個實用,一個“暖”一個“冷”。
看似兩種風格,實則是兩種生活態度。
從小到大,我去過不少人的家裡。
有的面積雖小,卻不乏利落的美感.
也有空間很大,但處處顯著“擁擠”。
一個人能過出怎樣的生活,是幸福還是匱乏,其實看一眼他家就知道了。
01 匱乏感,伴隨著生存焦慮
過年前,我和我媽盤點家裡的物件:
一模一樣的花盆有五個,泡腳桶有三個,差不多的花瓶有四個。
打開她的衣櫥鞋櫃,款式差不多的鞋子衣服,像多胞胎一樣擠在一起。
我問她為什麼要置辦那麼多差不多的東西,她沉默了。
晚上我們倆躺在床上夜聊,給我講了這樣一段故事:
小時候家裡很窮,五個兄弟姐妹,媽媽是最小的那一個。
出生時外婆已經40歲了,不能夠全心全意照顧她。
哥哥姐姐們每天忙著料理農事,照顧家禽,也顧不上陪伴最小的妹妹。
媽媽是靠自己長大的:
冬天寒冷,手上的膿瘡鼓成饅頭;
夏天炎熱,要在艷陽下除雜草殺蟲。
“多餘人”的感受,一直縈繞在她心頭,只能靠拼命學習、拼命幹活,獲得一點微弱的存在感。
這種心態延續到了長大後的生活裡,“努力更好,不被拋棄”成為了媽媽的人生信條。
這種努力,表像是積極的,底層卻是瘋狂湧動的“基本焦慮”——
卡倫霍妮最早提出“基本焦慮”概念,用來形容孩子在令人恐懼的世界中,感到無助。
在缺乏溫暖的環境中長大,孩子會為了將這種焦慮降到最低,就會形成各種防禦機制。
不允許自己過得好,是“禁慾”的防禦機制,否定了非禁慾的創造性、享樂性的活動。
這種故事,在父母那一輩非常常見:
一位朋友的父親,早年自己開小賣鋪,靠掙點碎錢活著。
一家三口睡在小賣鋪後面的板房裡,晚上伴著蚊子、蒼蠅的大合唱入睡。
後來做生意掙錢了,住進了大房子,再也沒有蟲子了。
父親卻依然不改往日,在每次出差時,都只去100塊以內的招待所,睡硬邦邦的板床。
這類人其實都有一個共同點:
活得很“勤奮”,同時也很累,物質的寬裕填補不滿內心的空缺。
他們靠佔有更多的物質、知識資源,來獲取內心的穩定和踏實,卻只是飲鴆止渴。
弗洛姆在他的《佔有與存在》中,將人們的生存方式分為兩種:
佔有式與存在式。
生存型占有(existential having),是一種外在的“忙碌”。
為了生存下去,我們必須要擁有、保存、維護和使用某些物品才能存活下去。
弗洛姆說:
“這是一種以努力存活為目的衝動。”
在這種生存方式中,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,都是在擺脫基本生存焦慮,填補缺失的空洞。
佔有式的生存方式,旨在擁有更多的物品。
在家裡打更多的櫃子,為了儲存更多的物品,犧牲了舒適性的體驗,屬於佔有式的生存方式。
而另一種存在式的生存方式,重點在於體驗。
存在式的生活更加積極主動,創造性地使用人的各種能力——
“意味著自我更新、成長、流露、熱愛、超越孤立自我的藩籬;
對一切興致盎然、熱切期待並且不吝給予。”
買很多花瓶,不光是擔心花沒地方放,而是真的喜歡那些美好的器皿。
添置一件衣物,不僅是怕沒得穿,而是享受裝扮自己的過程......
善於發現生活中的美,且不因為享受而感到愧疚。
佔有式的生存方式,是一種被動的填補、逃跑;
而存在的生存方式,是一種主動的熱愛、迎接。
柔軟的沙發、寬敞的窗台、精心搭配的花束......
對生活主動的熱愛,正體現在日常空間的角落裡。
02 匱乏感的三個特徵
身邊有個朋友B,特別會折磨自己。
工作兩年,月入2萬,不談戀愛不買房,也沒有任何經濟壓力,卻一直住在5人合租的蝸居公寓裡。
5戶共用一個衛生間、一個廚房,晚上洗澡排隊要一個多小時。
穿過狹長的過道,進入她的房間,我更是驚呆了:
鞋盒從地面摞到天花板,一堆快遞的紙箱子齊齊地碼在角落。
我問她:“為什麼不住好點呢,為什麼東西不丟掉呢。”
她回:
“哪有錢啊,不想花那麼多錢,有地方躺就可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