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，71歲的村上春樹忽然決定閉關。

身為日本國寶級作家，他的這一舉動，引起軒然大波。有人揣測他惹上了麻煩，有人擔憂他的身體，還有人覺得這不過是故弄玄虛。

然而，議論的聲音再大，村上春樹都決然不予回應，之後很長時間，更是音信全無。

但就在今年年初，他竟帶著一部近40萬字的長篇小說重出江湖。

這本小說，名為《小城與不確定性的牆》，被村上春樹視為最寶貴的生命之書。

早在40年前，他就構思了小城的故事，但因為種種原因，故事始終無法令他滿意。

直到古稀之年，飽嚐人生辛酸之後，他才覺得自己有能力，也有責任把故事寫完。

在《小城與不確定性的牆》裡，現實與夢境交織成一片混沌。

獨角獸、影子少女、特異青年、鬼怪老頭、會移動的牆…

一個個非常「村上」的意象，讓小說精彩。

然而，細讀之下也不難發現：

小城中變幻莫測的牆，誠如人生的許多不確定性。

際遇的多變，意念的反覆、福禍的更替……我們全然無法預料。

然而，在命運之牆與內心執念的夾擊下，人也不能束手就擒。

只要不認命不認輸，牆推倒了就是門，心敞開了就是路。

 

1

世事難料

誰也逃不出命運的牆

整部小說，作者都以第一人稱敘述。

奇幻故事的開端，還得從17歲那年，「我」的離奇經歷講起。

那一年，「我」在作文比賽上，認識了一個16歲的女孩，令「我」十分迷戀。

可接觸了沒多久，「我」便發現了女孩的種種異常。

她總是談起一座詭異的小城，還說自己不過是個影子，真身從三歲起就困在了城裡；

她常常莫名其妙地斷聯，然後冷不丁地出現，像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幽靈；

最要命的，是她身體十分虛弱，卻從不去看醫生，只說「影子是活不久的」。

她的話聽起來不著邊際，卻大大激發了「我」的好奇心。

她說，只有進入小城，才能完全擁有她。

於是，「我」開始不厭其煩地詢問小城的狀況。

從她那裡「我」得知，城裡有密不透風的高牆，有巡邏的獨角獸，還有蛇形河流匯聚而成的深潭。

「我」繪製出小城地圖，感覺分分鐘就能找到入城的辦法。

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，「我」心愛的女孩不見了。

她就像一個炫彩的泡沫，「啪」的一聲破了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明明一切都朝著美好前進，「我」也計畫將來找一份好工作，給她幸福與快樂。

可忽然地，什麼都沒了！那種失去感，就像一塊從天而降的慘白幕布，瞬間籠罩了一切。

之後整整20多年，「我」不上進、沒追求，越活越頹廢。

但漸漸地，「我」也適應了這種麻木，吃飯睡覺上班，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。

村上春樹說過：

“人生一如植物的種子被不期而遇的風吹走，我們都在偶然的大地上徬徨。”

茫茫天地間，起伏命運中，有太多的偶然，太多的無常，將我們吹向四面八方。

但無論往哪裡吹，你都做不得主，無論想去哪，你也都說了不算。

阻礙，就像一面牆，莫名其妙地出現，令人拿不準到底該怎麼活。

有人硬碰硬，結果撞得頭破血流，有人徹底認慫，甘做命運的囚徒。

但也有人，在一次次與牆的周旋中，選擇接納後靈活應對。

他們順勢而為，不強求亦不屈服。

命運之牆來去無蹤，看起來實難把控。

但只要勇敢面對，人也總能在不確定性中找到出路。

 

2

內心的高牆

遠比命運的禁錮更殘酷

書裡的“我”，看似無所謂，但內心卻藏著一股很深的執念。

女孩的不辭而別，令「我」耿耿於懷，那座小城，更令「我」念念不忘。

這些年，「我」從未停下對小城的尋覓，只是苦於沒有結果。

「我」越來越堅信，只要到小城，就能找回逝去的愛。

就在「我」45歲這年，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。

那天晚上，「我」不小心跌入一個大坑，當場暈死過去。

等再次醒來時，「我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堵陌生的城牆外。

而不遠處，還有體形碩大的獨角獸，正在巡邏。

“這不正是女孩說的小城嘛！”

「我」一邊思忖著，一邊踱步到城門處。

正要進城，一個兇巴巴的守門人，攔住了「我」。

他告訴「我」說，進城的代價，是丟掉影子。

「我」想了想，便將影子交出，興沖沖地入城了。

緊接著，守門人安排“我”去圖書館當“讀夢人”，還給“我”配了一個助手。

巧合的是，這個助理，正是「我」苦苦尋找的女孩。

「我」欣喜若狂，正想著再續前緣，卻突然發現，她已經完全不認識「我」了。

「我」恍然明白，當初的她只是影子，現在的她才是真身，她的真身與我從未有過交集。

除了這些，「我」還慢慢發現，小城太無聊了。

這裡永遠是灰濛濛的天，生活中也只是工作和睡覺。

為了打發無聊，「我」會趁守門人不注意，到大門口找「我」的影子聊聊天。

可每次見面，影子都極力勸說「我」和他合而為一，並離開小城。

「我」一想到女孩，又變得猶豫不決。

更何況，小城戒備森嚴，四面八公尺高的牆沒人能翻越。

關鍵時刻，一個人的意外出現，扭轉了事態走向。

有一天，一個穿黃色潛水艇外套的少年貿然找到「我」。

他像老朋友般和「我」攀談著，也鼓勵「我」說：

“只要相信自己心有意願，我們也有能力翻越高牆，我們的分身會在牆外接住我們。”

而影子，就是那個可以救贖「我」的分身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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