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》:愛自己,是人生最大的修行
在他面前,她卑微到了極點——「是我自己擠到你的跟前,撲到你的懷裡,一頭栽進我的命運之中。」「所有的人都嬌縱我,寵愛我,大家對我都好——只有你,只有你把我忘得乾乾淨淨,只有你,只有你從來也沒認出我! ”
——《讀者》2014年第7期《那些頑固的單戀》
奧地利作家史蒂芬‧茨威格,被稱為「世界上最了解女人的作家」。
他擅長用細膩精湛的文字,將女性角色的愛與瞋、喜與悲描刻畫得入木三分。
而他最負盛名的作品,便是將暗戀刻畫到極致的《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》。
茨威格自己曾收到兩封匿名女子傾訴衷腸的信件,由此迸發靈感,創作出這本著作。
在書中,女主角將畢生奉獻給一場熾熱的暗戀,偏執地追逐心中的理想愛情,為此拋棄了一切,直至丟掉性命。
但直到生命的盡頭,她都沒能留下姓名,留給愛人的,只有濃縮了她一生癡情的一封信,和一個朦朧的輪廓。
她的悲劇警醒世人:愛人之前,先愛自己。
把愛當救贖,埋下悲劇的註腳
在遇到作家R之前,女孩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。
父親早早過世,她從小就與母親相依為命,過著貧苦的生活。
母親整天鬱鬱寡歡,沒空照顧她;鄰居窮酸粗魯,讓她心生厭惡。
就在這時,作家R搬到了女孩家對面。
他風度翩翩,溫文爾雅,女孩的芳心瞬間被擄獲。
此後,女孩的生活只剩下了觀察作家這一件事。
她每日在冰冷的門廊裡一待就是一整個下午,只因為透過房門的鑰匙孔可以窺視到作家的房門;
她親吻作家碰過的門把手,偷偷撿起他丟掉的菸頭,無數次找藉口跑下樓,只為從作家屋裡燈光的明滅,揣度他的作息。
她將愛情視為信仰,指望對作家的感情能救贖自己。
可迎來的卻是當頭一棒。
來源:視覺中國
當母親再婚,即將帶著她離開維也納時,女孩痛苦萬分,情不自禁地奔向作家樓下,想求一個答案。
然而,在寒風中苦等一整晚,等來的卻是作家摟著一個女人回家。
女孩的希望徹底破碎,心如死灰地跟著母親往布魯克林走。
離開作家的兩年,女孩過得如同行屍走肉,既不願學習,也拒絕和任何人交流,每天就是發呆思念作家。
但女孩的人生原本有更好的選項,繼父視她為己出,她本來可以在最好的年紀,努力讀書,豐富見識。
但她卻對生命中的一切美好視若無睹,偏執地認定只有對作家的愛能救贖自己,一頭栽進了這場萬劫不復的愛情。
殊不知,愛情,從來不是人生癥結的解藥。
就像美國詩人狄金森寫的那樣:“假如我沒見過太陽,我也許會忍受黑暗;可如今,太陽把我的寂寞照耀得更加荒涼。”
現實裡,有許多人生活失意,便把希望投射在愛情,指望愛人能拯救自己於水火。
他們把愛情當作救命稻草死死抓住,可到頭來才發現,往往是愛情,最叫人遍體鱗傷。
對愛情的期望每增一分,失望帶來的傷痕就越深一層。
與其在等候被救的過程中消耗自己,不如靠自己的雙手爬出深淵。
低到塵埃的愛,開不出美麗的花
在強烈的思念驅使之下,十八歲那年,女孩不顧家人反對,放棄學業回到維也納。
她在服飾店做低等職員,做著粗重的活,卻因為靠近了作家而甘之如飴。
每天一下班,她便飛奔至作家樓下,用目光擁抱作家,即便風霜雨雪,也從無間斷。
終於有一天,作家看見了她,卻只當作一場萍水相逢的豔遇,邀請女孩共進晚餐,進而共度春宵。
三個夜晚的相處,對作家而言僅是一段露水姻緣,卻成為女孩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。
不久後,女孩發現自己懷孕了。
她深知作家是個花花公子,不願拖累他,選擇獨自遠走產子。
因為貧窮,女孩只能在簡陋的私人診所裡,忍受醫生的騷擾,飽受屈辱地生下孩子。
但這一切的艱辛,都在看到孩子神似作家臉龐的那一刻消失殆盡。
她希望給自己和作家的骨肉最優渥的成長條件,為此不惜出賣身體,遊走於不同男人之間。
每年作家生日,她都會準時送上一束白玫瑰,希望藉此在作家心裡留下痕跡。
然而,她的默默付出,作家毫不知情;按時送來的玫瑰,也從未喚起作家對她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