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的女性主義,是讓弱者得到尊重

真正的女性主義,是讓弱者得到尊重
value101 2022-12-05 檢舉

 

 

我的一位女性來訪者說:我感覺自己要瘋了。

 

“我從來沒有脾氣這麼不好過,不僅對孩子吼叫,還動手打他。我感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。”

 

我遇到不止一位女性來訪者這樣形容自己。

 

在過往7年的諮詢中,我聽過很多男性女性講述的婚姻家庭故事,發現這其中有三個共同點——

 

首先,關係裡的男性和女性存在認知上的鴻溝。

 

例如這樣對話:

 

“我感覺好難過。”

“你說這個有什麼用?”

 

女性在感受和情緒的表達上,更自在、更順暢;

而男性卻認為這是脆弱的、無用的、低效的。

 

這種鴻溝造就了男女之間溝通的誤解和爭執。

 

甚至,他們互相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、想要什麼。

 

這是父權製文化下,性別教養方式不同導致的男女對立。

 

圖|《坡道上的家》

 

其次,男性作為父權文化下的“既得利益者” ,很難真的對女性的處境有所覺察和同情。

 

尤其是在婚姻中,女性生育所面對的一系列困境和承擔的苦楚,男性大多數不太理解。

 

甚至覺得,這不都是女人該做的嗎?

 

這些認知和體驗上的差異,導致了很多關係的疏離乃至破裂。

 

產後抑鬱,也是這麼來的。

 

第三,女性普遍感受到無力感。

 

這也是深深刺痛我的地方。

 

女性感受到不公,感受到不被尊重,但往往又覺得對關係毫無指望,什麼都改變不了。

 

在諮詢的對話中,我做的事情常常只有兩件:

 

一次一次地告訴她們:你的感受沒有問題。

 

一次一次地跟她們討論:還有什麼可能性?

 

我還能做些什麼?如果沒有人支持我,我要怎樣得到自己想要的支持?

 

如何從這樣無力的狀態之中走出來,找到自主感和力量感?

 

我在開頭提到女性來訪者也是如此。

 

她獨自全職在家帶娃,孩子一歲多。

 

而我需要常常告訴她:

 

你沒有瘋。

沒有人能夠獨自承擔7*24h 的育兒任務。

任何人站在你的位置,都會情緒失控。

既然處境如此,那你還能做點什麼?

 

 

在一次次這樣的對話之後,我漸漸開始思考:

 

在最主流的敘事中,女性的聲音難以被聽到。

 

那些關於痛經,職場歧視,性騷擾;

 

那些關於女性在戀愛中因為男性拒絕戴避孕套而導致的未婚先孕;

 

那些女性在兩性關係中所處的“附屬” 和“順從” 角色;

 

那些女性在婚姻中經歷的種種無償勞動——

 

在孕育和生產過程中的痛苦折磨,在照顧新生兒過程中的幾近崩潰,在主動或被動流產過程中所面對的煎熬……

 

所有這一切,似乎都“上不了檯面” 。

 

幾乎沒有主流的聲音站在女性的角度思考。

 

甚至連女性本身,也在用同樣方式對待自己和其他女性。

 

凡此種種,讓我慢慢成了一名女性主義者。

 

東京大學名譽教授上野千鶴子(以下簡稱上野老師)在她的節目《最後一課》裡給出了這樣的定義:

 

“女性主義,就是追求一個能讓弱者得到尊重的社會。”

 

她說,我們從出生就是一個完全倚靠父母養育的“弱者”,老了也會重新變成一個“弱者” ,所以沒有人能一直強大下去。

 

我想這也是我想說的:

 

如果女性在懷孕和生產的過程中成為了“弱者” ,那麼她們是否可以毫無顧忌地求助?

 

當她們需要幫助時,是否能立刻得到這樣的幫助?

 

女性承擔的無償勞動,或者說被迫的照護工作,是否有人一起承擔?

 

她們是否可以用無償勞動的時間,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?

 

這都是女性主義要思考的問題。

 

它不僅跟每個女人有關,也跟每個男人息息相關。

 

 

無人看到的世界

不被認可的無償勞動

 

我想先問幾個問題:

 

從小到大在你的觀察中,父母誰承擔的家務比較多?

 

你的日常起居和學業,誰的參與會比較多?

 

開家長會的時候,是誰會在場?

 

你在學校如果生病了,老師會打電話給誰?

 

小時候誰來接送你上下學?

 

你家裡的爺爺奶奶、外公外婆如果生病,又是誰來照顧,誰會去醫院裡陪床?

 

上野老師和田房女士在《從零開始的女性主義》這本書裡,討論了這個一直不被人看到和關注的“看護和護理的世界” 。

 

田房用了一個很生動的比喻:這就像是世界的A面和B面

 

A面的世界是“外面的世界” :政治、經濟發展、追求成功、努力追求收入和職位的提升……

 

不管刮風下雨都要上班,似乎“只要努力,就有回報” 。

 

這個世界是被關注,被看到的。

 

而在A面的勞動也都是有償勞動,換句話說,你可以通過勞動賺到錢。

 

B面卻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
 

在這個世界裡,有每天推積如山的家務,有還沒出生正在孕育的胎兒;

 

有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嬰兒,有需要被照顧的小孩;

 

有每日都需要輔導的功課,有叛逆的青少年,有需要被看護的老人……

 

在這個世界裡的工作,它們既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勞動,又沒有任何報償,甚至都不被認可。

 

圖| 《從零開始的女性主義》

 

曾經有一對夫妻來找我諮詢,丈夫跟我抱怨說:

 

妻子總是“莫名其妙” 就發火了,他完全不能理解是為什麼,覺得簡直無理取鬧!

 

這時候我問妻子,什麼事情會讓她生氣?

 

妻子告訴我,每次她做完飯,丈夫都要說“如果這個菜多放點鹽就好了” ,或者“那個菜火候小一點就好了” 。

 

這時候她就很生氣,立刻失去做飯的熱情,只想把鍋晾在一邊。

 

然後我問丈夫,家里大部分時候是誰做飯?

 

丈夫回答,是妻子做。

 

這對夫妻兩人都要上班,但丈夫卻理所當然地認為,做飯就是妻子的事情。

 

而且他並不認可妻子,而是用一種“挑毛病” 的方式來否認妻子的勞動。

 

就這樣,他還覺得妻子是在“莫名其妙發脾氣” 。

 

然後我問丈夫:如果在妻子做飯之後,你給她一些肯定,會發生什麼呢?

 

丈夫說:我不想誇她,我怕誇了她,她會更加不思進取,做的飯就更難吃了。

 

坦白說,作為一個女性諮詢師,我需要“心懷慈悲” 才能聽完這位男士的發言。

 

無償勞動+任勞任怨,這就是世界的B面。

 

在男權文化中,這種無償勞動,女性承擔了幾百上千年的時間。

 

女性在幾千年文化的規訓和奴役下,也漸漸“自我奴役” 了——她們照顧孩子、多干家務是理所當然的。

 

上野老師提到,判斷一種勞動是否有價值,就要看它是否是能夠被購買。

 

很顯然,我們去飯店吃飯,點外賣這些都是要錢的。

 

但是家裡老婆做的飯不需要給她錢,只要原材料的費用就好了。

 

現在如果你想要優質的育兒嫂,想要優質的家政服務,每個月都是動輒幾千塊甚至上萬的費用。

 

上野做了一份統計,在日本,一個專職家庭主婦的每一年勞動,價值約15.2萬人民幣。

 

那麼這個錢由誰來支付呢?

 

丈夫們會來支付嗎?

 

顯然,不會。

 

田房女士說:

 

如果B面不提出訴求,A面幾乎不會主動參與B面。

 

因為只呆在A面是很佔便宜的事啊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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